[宋] 陈著
小枕屏儿,面儿素净,吾自爱之。
向春晴欲晓,低斜半展,夜寒如水,屈曲深围。
消得题诗,不须作画,潇洒风流未易涯。
人间世,但此身安处,是十分奇。
笑他富贵家儿。
这长物何为著意□。
便绮罗六扇,何如玉洁,丹青万状,都是钱痴。
假托伊来,遮阑便了,免得惊风侵梦时。
何须泥,要物常随我,不物之随。
沁园春·小枕屏儿
陈著
小枕屏儿,面儿素净,吾自爱之。向春晴欲晓,低斜半展;夜寒如水,屈曲深围。消得题诗,不须作画,潇洒风流未易涯。人间世,但此身安处,是十分奇。
笑他富贵家儿,这长物何为著意□。便绮罗六扇,何如玉洁;丹青万状,都是钱痴。假托伊来,遮阑便了,免得惊风侵梦时。何须泥,要物常随我,不物之随。
赏析:
这首词是作者闲居绍兴时所作。词人在一个春日晴午,对着素净的枕屏儿,自赏其趣。词风与东坡居士“戏作”《西江月》,闲中自娱,不泥常理,亦不伤雅趣。起首三句写屏儿的平淡无奇。虽然称之为“小枕屏儿”,因其“小”且“素净”,作者情有独钟之意。至于为何喜爱它?词人以反问的方式作答,曰:“此身安处,未易奇也。”虽然只是这么轻轻一点,却把词人的生活意趣活脱脱地勾画出来了。由于身居田园小县,没有车马喧嚣,没有功名利禄,作者感到很自在、很安逸。然而这种自在安逸的生活在一般人看来却是不合时宜的,甚至是不屑一顾的。因此作者调侃道:“消得题诗,不须作画。”既然如此,我既不能以世俗之心度之,也不屑于作画题诗来迎合世人,那么就“潇洒风流”吧!这“潇洒风流”四字恰好把词人的心胸志趣活脱脱地刻画出来了。“人间世”三句是说: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找到这样一个宁静舒适安逸的地方不容易。正因为如此,所以作者才把它称之为“十分奇”。词情由淡入深起承转合自然巧妙。词人爱此枕屏之甚而欲带它随身以“不物之随”,这种想象之奇显得特别有新意。
词的下片笔锋一转,对世俗之好艳埋汰进行了嘲讽。“笑他”三句是词人一种愤慨之语。在词人看来富贵人家的那些金玉绫罗、珍玩古董只是些虚而无用的东西。那些富贵子弟整日里盯着这些长物,迷恋不已。“绮罗六扇”似是美不胜收,“玉洁”原是高尚情操,然而在那些富贵子弟的眼里却不值一文。“丹青万状”原是“钱痴”,他们为了追求富贵荣华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便绮罗六扇”原是不需一钱的,“遮阑便了”,也无非是聊以遮阑而已。这与时下人们心目中的屏风的概念大相径庭的缘故,也无非是作者在愤激之下的一种突兀之语罢了。“免得惊风”三句是词人想象如果屏风能够随我而行,能够替我挡风掩月、避寒遮雨该有多好。这样它就不再是一件无情之物了。这里运用的是“物情随我”的立意结构和平淡中显奇的神来之笔。只是这一点个寓意就被翻案一出新意淋漓风姿独具了。“何须泥”,《楚辞·渔父》中有:“众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歠其醨。”所以凡物在不肯牺牲自己的原则下对于尘世的种种诱惑既不作媚世之姿也不伤雅趣而去其有害者就可以了。何况屏风为物虽老却有用,只须如此而已!这样就不会被金石迷住了心窍而不顾利害了。“何须泥”三字足可高屋建瓴,一针见血!结尾二句似是对物之言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自我安慰和鼓励。言外之意颇可玩味!
译文:
小小的枕屏儿,面貌朴素清秀,我自己独爱它。面对春天的晴明和宁静想入睡去,半展的屏风影儿低斜;夜寒如水浸人肌肤,屏周深深如曲径围绕。倘若我在上面题诗儿,不用它来作画儿,这真是一种潇洒的风流情趣永不衰微。人世多少侈奢品件儿珠光宝气浮又耀眼显摆却有何益?就说那六扇细绫窗子美啊却赶不上枕屏儿的洁净无瑕;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