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陈著
谓是苏长公,如何抱丝桐。
不必穷是非,闻名自生风。
现代文译文:
有人认为这画上的人是苏东坡,却不明白他为何抱着琴。不必深究他的是与非,只要听到他的名声就足以生风。
赏析:
这首诗是对画作鉴赏后产生的感想。画面上,苏东坡凭几抚琴,神态安详,给人一种风骨感。画中人名,就是苏东坡。“抱琴”二字下得很有深意,不是文人宴集的常俗酬酢,也不像草庐破壁、岸帻倚床一类的生活细节。在他谪居天涯的艰苦生活中,“抚琴”一记对他而言尤为重要:即使是说些心里话,恐怕也会含有许多凄音苦韵吧。这时如同一面幻化在画幅上的清空之镜,依着这样的感觉,展现出“不假装璜、端得个天然”的形象来。题此画者正以此托想苏公风致,唤起人们的感慨罢了。这首小诗就是鉴赏人如此呼应、意蕴丰饶之作。全诗虽用散文句式,语淡而意遥,加以七言格调隽永成趣,每令人不能终读,饶有摊开回味的余味。“不必穷是非,闻名自生风”,给人无尽的玩味,可以从两个不同角度来欣赏这首小诗。“不必穷是非”,苏子本身是很能做文章说古的;但其身处之世的后世文坛却没有机会借之扶树古文正统的威望、辨别艺术的高低与曲直;不评优劣亦不为文绝笔也;“自生风”一句却又承认作品风神乃一时代人文气运之代表人物本能的吸引力——纵不是天地大道所致后世相袭而来的重负,“千古风流今在此”,这样的精神福荫虽也会给予敬慕者与创造者无尽的感奋而带来动力;但是毕竟让人感觉的到的还是无声无息的风致与风味吧。如此一来便进入了一个非常深沉的艺术境界之中了。
这是一幅人物画,苏东坡以琴自娱。他抱琴独坐,神态安详,琴放在膝上,似乎正要弹奏。这幅画并不写琴的高大、弹奏的姿式,而着重写一个“弹”字,画家集中笔墨写出弹琴的要领;有如在棋盘格子里把车、马、炮的运用顾到极微处那样;或者正要将“当头炮”与“屏风马”等几个动作迅速地依次表演出来那样;最后方写出对全局的总观者的面部表情,显出十分惬意、悠闲而意味深长的神态;做到这种境地实在很不容易;虽然有人不信这绝妙的好处在画面以外的样子(其实一切美人的高贵心魂的特性就在于此),但也算画得极好了!观赏这幅画的人在欣赏画面的同时就联想到苏东坡生平行事中许多值得回忆的名言、佳话以及他所创造的艺术的美;甚至于是联想到“不可无一、不可有二”这样珍贵的历史遗产在目前艺术世界里的深远影响等等;而从题诗看来这幅画正是对前人传统的一个新贡献呢!所以这幅画和题诗都堪称妙绝。
在古代文人中,能将艺术创作和人生感悟融为一体的诗人并不多见。陈著这首诗就写得很有韵味。陈著是一位诗人,他的诗清新自然,不事浮华。这首诗的题目是《题扇画东坡抱琴》,通篇是诗人的感想和评价,用现代文学形式可称之为一篇散文诗。陈著在这首诗中说:“谓是苏长公(指苏轼),如何抱丝桐(古琴常喻以桐梓木),不必穷是非,闻名自生风。”这两句表达了他对苏轼抱琴独坐的神态十分欣赏,由此引发的联想和感悟是:从画面上可以看出苏轼不计较个人的是非得失,而只以琴声传情达意;他生性潇洒超脱,从他的名作中可以看出他潇洒超脱的性格特点;此外从这幅画中可以联想到人生应当向苏轼那样生活,那样做人。苏轼的生活态度具有两面性:一方面随遇而安、放任自适;另一方面又坚持操守、耿介拔俗。
所以诗人认为苏轼的生活态度具有积极的意义和价值:“不必穷是非”,也就是不必穷究世间的功利荣辱、荣华富贵、升沉得失;只要闻其名可以知其人其品行,并从心灵深处受到感染熏陶;进而明白人生的真谛。陈著认为:作为一个人应当具备苏轼那样既超脱又耿介的品行操守和人生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