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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文廷式
恨霜飞榆塞，月冷枫江，万里凄清。
无限凭高意，便数声长笛，难写深情。
望极云罗缥渺，孤影几回惊。
见龙虎台荒，凤凰楼迥，还感飘零。
梳翎，自来去，叹市朝易改，风雨多经。
天远无消息，问谁裁尺帛，寄与青冥？遥想横汾箫鼓，兰菊尚芳馨。
又日落天寒，平沙列幕边马鸣。
忆旧游·秋雁
恨霜飞榆塞，月冷枫江，万里凄清。无限凭高意，便数声长笛，难写深情。望极云罗缥渺，孤影几回惊。见龙虎台荒，凤凰楼迥，还感飘零。
梳翎。自来去，叹市朝易改，风雨多经。天远无消息，问谁裁尺帛，寄与青冥？遥想横汾佳丽，兰菊尚芳馨。又日落天寒，平沙列幕边马鸣。
赏析：
此词借秋雁抒发怀古之情，吊古伤今，感怀身世之作。上片写秋雁飞过时的凄凉景象。“霜飞榆塞”、“月冷枫江”，点出边塞秋景，时值凉秋八月。“万里凄清”渲染整个环境的气氛，也为下面的抒发感怀渲染气氛。“凭高意”处存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情绪。不管自己心中有多少愁苦、希望，可都写不出内心真情的感受。由此看出，“便数声长笛，难写深清”这句对仗工整，绘形绘声，非常自然地联想到离家在外的游子思乡的无限情意。“云罗”即云布如罗的形象。“孤影几回惊”，则说明看到雁群时感到惊喜，因为在雁群中最少可以找到同类的伙伴。
下片写雁的漂泊无依和自己对雁的同情。“梳翎”即整理羽毛准备飞翔的意思。“市朝易改”和“风雨多经”，说明雁群经常处于颠沛流离之中。“天远无消息”说明人不如雁，雁能够自由飞翔，而人却只能感叹自己无法排解的苦闷。“问谁裁尺帛，寄与青冥？”更进一步说明雁是能够传递书信的禽类，给人带来一丝安慰。然而词人又想到，即便是鸿雁南飞也回不到自己最初的家的地方，人们对于已逝去的时光是否还记得是令人难以捉摸的。当然横汾盛会再也不会重来，“兰菊尚芳馨”只能作为一种回忆之景来慰籍自己凄凉的心灵。“平沙列幕边马鸣”虽然只是表面现象，但这却让人感到雁群凄切的叫声。“叹市朝易改，风雨多经”，暗合了辛弃疾的词句“金瓯已缺总须补，问何人、萍踪浪迹再题名。”在文廷式眼中，大雁就像那些萍踪浪迹之人一样四处漂泊，而自己不也像大雁一样流落他乡吗？文廷式一生追求功名，但屡试不中，不得已而作幕僚为生。因此他感叹自己还不如大雁能“自来去”，没有羁绊地自由飞翔。
全词将咏物与抒怀融为一体，托物抒怀、借雁抒情。以“叹市朝易改，风雨多经”来概括自己一生的坎坷遭遇和忧国忧民之情。文廷式在清末有相当高的诗文造诣和书法水平，但因为不肯依附权贵而遭朝廷厌弃。因此这首词所抒发的思想感情具有相当大的普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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