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 秦嘉
【其一】人生譬朝露,居世多屯蹇。
忧艰常早至,欢会常苦晚。
念当奉时役,去尔日遥远。
遣车迎子还,空往复空返。
省书情凄怆,临食不能饭。
独坐空房中,谁与相劝勉。
长夜不能眠,伏枕独辗转。
忧来如循环,匪席不可卷。
【其二】皇灵无私亲,为善荷天禄。
伤我与尔身,少小罹茕独。
既得结大义,欢乐苦不足。
念当远离别,思念叙款曲。
河广无舟梁,道近隔丘陆。
临路怀惆怅,中驾正踯躅。
浮云起高山,悲风激深谷。
良马不回鞍,轻车不转毂。
针药可屡进,愁思难为数。
贞士笃终始,恩义不可属。
【其三】肃肃仆夫征,锵锵扬和铃。
清晨当引迈,束带待鸡鸣。
顾看空室中,仿佛想姿形。
一别怀万恨,起坐为不宁。
何用叙我心,遗思致款诚。
宝钗好耀首,明镜可鉴形。
芳香去垢秽,素琴有清声。
诗人感木瓜,乃欲答瑶琼。
愧彼赠我厚,惭此往物轻。
虽知未足报,贵用叙我情。
汉代诗人秦嘉的《赠妇诗三首》是秦嘉妻子所作,其风格典雅含蓄,意境深长。下面是我对这三首诗的赏析:
其一: “人生如朝露,居世多困厄。”这是对人生短暂的哀叹,但是又充满着对世事艰难的无奈。诗人用“屯蹇”来形容人生的艰难险阻,表达了对人生际遇的不满和无奈。接着诗人又表达了对离别的痛苦,“遣车迎子还,空往复空返”,表达了对离别的深深痛苦。诗人在吃饭的时候想起离别,在夜晚无法入睡,只能独自一人伏枕辗转。这种深深的忧虑和思念,让人感受到诗人内心的痛苦和无助。
其二: “皇灵无私亲,为善荷天禄。”这是诗人对天地的赞美,表达了诗人对公正无私的社会的向往。然而,“伤我与尔身,少小罹茕独。”诗人也表达了对自身遭遇的哀叹,希望自己和妻子能够得到社会的善待。接着诗人描述了重聚时的欢乐,然而很快又转向离别之痛,“河广无舟梁,道近隔丘陆。临路怀惆怅,中驾正踯躅”,这里表现出了深深的离别之痛。
其三: 这首诗描述了离别前后的情感变化。出发前的焦虑不安和遗憾、出行中的愁苦思念和途中的寂寥苦闷都写得极其深刻生动。 “肃肃仆夫征,锵锵扬和铃”这是出发前的焦虑不安和遗憾。出发之后又转入另一种悲哀--路途遥远。铃声在旅途中回响,正从侧面表现出奔驰而来的凄切之感。”回顾这几句便愈觉诗人的感受深刻而动人。
译文:
诗中的男主人公是一位出门远行的役徒。他起早贪黑,行色匆匆;离家日久,思念重重。他望乡依依,愁肠欲断;无以言说,只得诉诸诗歌。
第一首诗写役徒出发前的怅惋。“肃肃仆夫,锵锵扬和铃”(陈绎曾:《秦嘉妇女诗注》)看来诗歌的艺术结构受到了鞭策驭夫工具的影响;更明显的当是乐器自身引发的情感实感的触动;进而文挚苦多愁炽的情态自是不在话下了;有声的和铃艺术化为情景的形象显现。“顾看空室中,仿佛想姿形。”这句表现了深切的思忆。“顾看”写役徒心有所恋,“空室中”写役徒的孤独身形,“仿佛想姿形”则是这孤独中的自我慰藉的表现。“一别怀万恨,起坐为不宁。”此情此景使得他片刻也无法安定:“行也聊复尔,说不自禁”。淋漓尽致地刻画了一个虽尝体验奔波劳顿疲苦而又不得不在生活中勇往直前的人物情态画。“何用述我心?遗思加款诚”。在这一片报怨的大音乐中涌出了一个严肃、激荡而激动人心的独白:你们何以能慰我?何以能慰我孤寂而又无奈的心灵?“宝钗好耀头,明镜可鉴形。”这是在自我宽解与慰藉中仍无法摆脱的苦闷:“芳香去秽恶,素琴有清声。”这又是从另一个角度来刺激自己: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则善莫大焉!此亦一条生活之路。这是直抒胸臆,情真意切;结尾以物比兴的手法作结:“诗人感木瓜,乃欲答瑶琼。”这大约是在叮嘱或暗示役徒:人总要以心有所感的方式去报效生活吧!
第二首诗表现了夫妻之间的深情厚爱。“伤我与尔身,少小罹茕独。”这两句写夫妻两人年少时就失去了双亲而相依为命。“既得结大义”,说明他们经过了媒约之礼。“欢乐苦不足”这句道尽了古今中外的普遍的道理:苦难中的欢乐总是弥足珍贵;至于富足祥和的日子则更不必说了。“念当远离别,思念叙款曲。”这一对被人们誉为才子佳人的夫妇就要被迫“各在一方”了,那么他们之间的思念之情、倾诉之情自然是愈来愈浓了。“针药可屡进”这里指互相关心互相照应的意思。“忧思难为数”这一句可算是本诗的一个照应。“诗人感木瓜,乃欲答瑶琼。”此又是回应上文“素琴有清声”的妙笔佳句;借木瓜之有琼瑶以见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