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释正觉
厌余客路忽思家,鬓发春饶尽雪华。
月底路歧通著脚,归心未稳隔烟霞。
原诗中的“厌余”表明了诗人的孤寂思家之情,诗人由孤寂转向思家,人更加烦恼。“路歧通著脚”,将出路岔开,行不得也。“归心未稳”表出诗人的游子意欲即归的心声。“归心”再加上“隔烟霞”写出远望家乡之景。经过一次回荡气概的变动之后,思路渐趋平稳。人在路上走了十多天,何时是个尽头。至此笔锋陡然一转,轻轻巧巧地用上“三字拨河”,出入于离家、思家两股力量之间。仿佛正在意想间忽然触发思绪纷呈。恍忽间看见家中的情境。“月在夜初候,忆亲聊自思”,那就描绘家乡暮夜的画面吧。一派朦胧烟雾笼罩江天,“两岸峰峦断又连”。月亮升高了,在迷离烟雾中依稀见两旁峰峦相接不断连绵,那正是家的方向。一个“断”字,写出自己离家已久,与路歧山隔之感。“复道中宵犹未眠”,“复道”即屋宇上的过道,表家庭华丽的象征。“归程千里尚辛盘”,离家已久,盘盛的珍美菜肴都已由热变凉了。这就是“未眠”人的望眼欲穿之景。“诗眼”就巧在这里:诗人只写而未亲到家中看亲人,而从家中望出来,仿佛家中情景全是眼前景物一般。这种别具手法的虚处写法正显示出一种冥思神往意境,这就是一首久客思归游子无奈的心情画图。通过暮色远山之静,流水出群山之后一系列景色之中暗点行者旅途流连不进的烦闷积郁及独对归程艰辛的情绪起伏和迫不急待的思归之情。
诗人在旅途中所见所闻所感都是些寻常事物,但诗人却能以超然象外之心,将它们融合一体,于是有此佳篇。此诗题作《四料简》,它既是一篇游记,也是一篇心境之作,同时又是一篇炼字炼意的艺术佳作。在宋代众多山水田园诗人中,释正觉是一位承前启后的大师级人物。他善于融佛理于诗中而又语意明白,正如贯休所说:“师既名彻九重门,亦能自开诸法门。”释正觉这首小诗不仅写出了游子思归之情,还以月光、烟雾、山峰、流水等意象渲染出一种淡泊高远之境,这种以景显情的手法颇似王维山水田园诗的风格。
现代译文:
厌倦了漂泊的生活,忽然想家了;
两鬓白发在春风中摇摆。
月下岔路伸展着通往家的路;
归心不稳就像被烟雾和晚霞隔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