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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苏轼
巍然开济两朝勋，信矣才难十乱臣。
原庙固应祠百世，先王何止活千人。
和熹未圣犹贪位，明德虽贤不及民。
月落风悲天雨泣，谁将椽笔写光尘。
光尘录
巍然开济两朝功业，确乎难觅十位治世能臣。宗庙理应世代祭祀，先王恩泽何止救活千人。和熹皇后未臻圣境仍贪恋权位，明德太后虽贤却未惠及百姓。月沉风号天落泪雨，又有谁能执如椽巨笔，记下这浮动的光尘？
我想，那些庙堂上的大人物，死后总归要入祠的。横竖不过是泥塑木雕，金漆彩绘，供后人跪拜。跪拜的人未必知道跪的是谁，正如那泥像也未必知道自己是谁。
太皇太后死了。消息传来时，我正在磨墨。墨块与砚台相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极了秋虫啃食枯叶。窗外确有几片黄叶飘落，但我知道那不是虫吃的——是风吹的。
"两朝勋业"，他们说。我忽然想起幼时见过的石匠，将一块顽石凿成碑，凿了整整三个月。碑成之日，那石匠却死了。如今谁还记得那石匠姓甚名谁？倒是那碑文，被人拓了又拓，传了又传。
雨水顺着屋檐滴下，在青石板上凿出一个个小坑。千年后，这些坑或许会被称作"天泪痕"，供游人指点。而此刻，它们只是雨水凿出的坑罢了。
我的笔在纸上悬了很久，一滴墨终于落下，晕开成灰色的云。这云里能写下什么"光尘"呢？不过是一滩污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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