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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明代佚名
随波逐浪滞孤魂,白骨沈沙漾水痕。
几寸柔肠鱼啮断,不关今夜听啼猿。
饥乌送我棠梨道,雨打风吹梨花老。
寒食何人奠一卮,髑髅载土生春草。
【译文】
魂魄随流水漂泊,孤独的灵魂无处归宿,白骨沉睡在沙中,水波荡漾出深深的痕迹。柔肠寸寸断裂,被鱼儿咬断,却与今夜猿猴哀鸣无关。饥饿的乌鸦在棠梨道上送我,风吹雨打,梨花凋零。寒食时节,有谁来祭奠我一杯酒?骷髅载着泥土,在春天生长出青草。
【赏析】
这首诗以孤魂野鬼的口吻,写出了自己凄惨的遭遇。诗的前两句写自己孤苦无依的境况,“随波逐浪”可见自己无主无依,到处漂泊。“滞孤魂”则进一步说明自己身份,同时又与“魂魄”这一词暗合,表达出一种无处归依的悲凉之感。“白骨沈沙”是对前面生活的总结,更是对未来的一种预告,因为接下来诗人又写到自己生活环境的恶劣,“漾水痕”三字就可见其悲惨生活的一个角落。后两句笔锋一转,由描写转入叙事的议论,表达对自己的遭遇的一种感慨。“几寸柔肠”和“不关”的回答是作者对于自身遭遇的思考,为什么如此不幸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谁又是罪魁祸首?这些作者并未明言,因为答案似乎已经很明显了。接下来“饥乌”两句进一步写自己生活的凄惨,同时也表达出对现实的无奈。“寒食”两句以自问自答的方式作结,问的是寒食时节有谁来祭奠自己,答的是“髑髅载土生春草”。这看似很轻松的语气背后,却隐藏着作者多少的自嘲、无奈、自讽、自伤啊!
全诗以“柔肠”为诗眼,以“柔肠”贯穿全篇。诗中描述的孤鬼柔肠寸断的遭遇令人同情不已,而其自身却无动于衷地回答“不关”,更是让人感到一种无奈和悲哀。这首诗以鬼的口吻写人间的苦难,这种写法本身就带有一种超常性,因此也更能震撼人们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