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周弼
点点凝烟望未收,六朝遗迹遍荒丘。
自从绛阙雄江面,谁把朱泥染石头。
岗断晓榛双阜虎,岸长春草一滩鸥。
诸公多少新亭恨,不是知心莫上楼。
石头城
作者:周弼
凝烟点点未忍收,六朝遗迹遍荒丘。 绛阙雄江独无语,谁将朱漆染山头。
岗断处,榛草丛生,双阜如虎;江岸长青,一滩如雪,鸥鸟漫游。诸公新亭之恨犹存,若非知心之人,切莫登楼。
赏析:
这首《石头城》诗,以凝重的笔墨描绘了石头城的荒凉景象,并抒发了对六朝兴废的深沉感慨。首句“点点凝烟望未收”中的“点点”二字,描绘出石头城上空雾气笼罩、烟尘弥漫的景象,也暗喻城内百姓愁怨不满之状。诗人伫立在城头上,久久地凝望着远方,希望看到熟悉的山影和水波,但遍地荒丘,哪里还有六朝遗迹的影子!失望之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凄冷的感觉。第二句点出“石头城”的位置所在。绛阙是仙人居所,盖指石城内佛寺等宗教建筑。与玄晖的诗一样,此诗并没有完全交代石头城所处的特定地理位置和它所在的周边环境,那样更能揭示和加深“江山不改,人事已非”的慨叹。“谁将朱漆染山头”将词句嘎然而止,由此给人以充分的想象空间,一个严肃而鲜活的历史主题便呈现出来。在六朝时期,这里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繁华过后剩下了什么呢?只有那残破不堪的遗迹和寺庙塔影在寂寥地默立着。至于那当年豪奢场所和往日风流人物的遗迹更是无迹可寻了。昔日的繁华与今日的荒凉,引人产生许多美好的联想。一个国家或王朝覆灭之后便成了永远的历史,那么这种痛苦就不仅仅是今昔之别,更在离它最近的历史回忆之中。“谁把朱漆染山头”透露出的是一丝绝望与苦笑。整首诗表现出一种萧瑟悲凉的格调氛围,那鲜明的色调也暗喻出诗人沉重的心情。
颔联、颈联写景,景中寓情。尾联由眼前景物而引发古今变迁的无限感慨。诗人以“岗”“岸”相接的群山为背景,勾勒出秋天的景象。在晨光中看那断岗上丛生的秋榛像两只雄虎般屹立着,滩岸上春草滋生繁茂犹如铺满鸥群的白滩;时过境迁,在旧景不复、人非物异的时局变乱之后,只有在无言的山水中寓情伤怀、借景生思了。更深的一层内涵是在眼前的景致也蕴含了深沉的忧国忧民之情。“双阜虎”和“一滩鸥”并非纯客观的景物,而是经过诗人感情过滤后的产物,寄托着诗人对整个国家命运的深切关注和忧虑。“诸公新亭之恨”说的是当时朝政的不举和其他一些令人痛心的事情。诗人通过鲜明的象征和暗示,使诗歌具有了深广的社会历史内容。“新亭”,在今南京市龙蟠中的三山附近。据《晋书》记载:过江名流常于新亭引镜湖水相聚谈话,慨叹国事日非、江山残缺。此诗运用了前代典故来抒发感叹。在广阔的历史背景上引出自己的深深慨叹。“新亭之恨”,似乎并不仅仅是一己或国家的忧悲情感;这里有古人古事的悲慨,有江山如此的无限感叹。同时也表现出自己由眼前的江山引发了对历代兴亡和更为遥远、细致的历史联想而浓烈的愁恨苦无知音(或无可奈何)的感伤。颈联景物描绘中有深深的含蕴:无人的断岗丛生的秋榛似虎、空岸长滩的绿草如鸥的形象中寄寓着诗人的多少感叹和伤情!在这样的心境中观照周遭景色,自然是“处处凄凉使人愁”。景色是饶有情致的,然而情感却极为苦涩。一个国家的前途未来,有多少令它将深感凄凉的事物!那些更远的曾发生过的诸如兵战之事、尘埃中之宫殿古迹、泥泞中之白骨等惨烈场面就真的离得远了吗?因而这是比照之中的情思、反衬之下的无奈与无助!在周弼生活的时代宋朝已经日趋衰落了,诗人观照周遭景物的感受是如此的深刻,它甚至包含着对于未来历史的无穷联想和暗示,其意蕴之深是可想而知的。此诗将个人遭遇和国家命运、历史变迁联系起来表现,在有限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