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游次公
云接苍梧,山莽莽、春浮泽国。江水涨、洞庭相近,渐惊空阔。江燕飘飘身似梦,江花草草春如客。望渔村、樵市隔平林,寒烟色。方寸乱,成丝结。离别近,先愁绝。便满篷风雨,橹声孤急。白发论心湖海暮,清樽照影沧浪窄。看明年、天际下归舟,应先识。
满江红·云接苍梧
云接苍梧,山莽莽、春浮泽国。江水涨,洞庭相近,渐惊空阔。江燕飘飘身似梦,江花草草春如客。望渔村、樵市隔平林,寒烟色。
此时情,真堪写,离别近,先愁绝。便满篷风雨,橹声孤急。白发论心湖海暮,青樽空映沧浪窄。看明年、天际下归舟,应知错。”
作者自注云:“将归,途泊楚镇,再叠江月村韵”。时隔一年的复归之举可能是与解职有关,满怀激情地踏上去湘赣的征途,去完成他长期所企求却因种种原因未能实现的做彭蠡钓徒的宿愿。有归国之游和隐逸之游二重之感。“云接苍梧”一幅远景,开阔而空茫。郢路茫茫,云梦浩淼。“莽莽”二字极描出莽莽山川的磅礴气势。江南春雨来临林木葱翠,故言“春浮泽国”。如此“涨”江而致江水渐阔,“洞庭相近”遥接天际,使人心襟陡开。“渐惊空阔”四字传神之笔在于以江水渐阔之渐变为参照,对比了昔日与隐者交往的亲切感与当前舟行千里独往来的孤寂感之不同。“渔村”、“樵市”两句点出“楚镇”所在位置。“隔平林”、“寒烟色”点出镇在郊外的旷远景象。“望”字引领下文。“方寸”两句由怀古转为记实。“乱”字概括了思绪紊乱,“成丝”双关着雨丝如麻与离乱之丝。“结”字把眼前的离索之情具象化。面对此情此景自然会唤起种种愁绪。愁绪中特别突出的是与作者交往颇深又最难与别人代劳的友人即将分别而自己感到无穷的悲愁。“先愁绝”三字用得很精确传神,令人感慨深思。
下阕,“便满篷风雨”的“便”字极传神,写出“此时此景”对于自己友人的心情影响至深。因心情愁烦,“觉满篷风雨,橹声孤急”。“白发”两句写晚年归隐的打算与行动。“湖海暮”,指晚年将归隐于江湖之间。“沧浪窄”指归隐后生活艰难。作者自注:“将归途泊楚镇,再叠江月村韵”,可证归隐之事并非一时兴之而谈。“青樽”两句说明归隐后行动不便与孤寂自娱的生活情景。看着沧浪之水一去不返而满怀惆怅。积极劝友人“看明年天际下归舟,应知错!”字里行间含有不少对当时政治的怨愤和归隐的感慨。
全词熔写景、怀古、记事、记人与议论于一炉,采用虚实结合的手法,将所诉之事与所抒之情、所忆之景融为一体,既含蓄又雅致地表达了词人心绪的繁乱与凄婉。
现代文译文如下:
云层笼罩着苍梧山,眼前是莽莽群山,春天的气息弥漫在泽国之上。江水上涨,与洞庭湖相近的地方,渐渐被江面宽阔所惊异。江燕在飘飘飞翔,身姿恍如梦幻;江边野花,草草绿意仿佛是过客。眺望渔村、樵市远隔着平林,被寒冷的烟雾笼罩着。
心烦意乱,雨丝纷乱如麻交织成愁绪。和友人即将分别心中无限愁绝。满船风雨中,船夫摇桨的声音显得格外孤寂急促。我们白发苍苍湖海相聚而今各奔东西,回顾往事只有清酒相伴清苦凄窄。期盼明年这个时候你能驾舟归来,到天边送君一程应知此刻心中悲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