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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 陈然
任脚下响着沉重的铁镣,
任你把皮鞭举得高高,
我不需要什么“自白”,
哪怕胸口对着带血的刺刀!
人,不能低下高贵的头,
只有怕死鬼才乞求“自由”;
毒刑拷打算得了什么?
死亡也无法叫我开口!
对着死亡我放声大笑,
魔鬼的宫殿在笑声中动摇;
这就是我——一个共产党员的“自白”,
高唱凯歌埋葬蒋家王朝!
《铁骨丹心:诗人〈我的"自白"书〉精神解码》
这首写于1948年重庆渣滓洞监狱的绝命诗,以"铁镣"与"皮鞭"的具象开篇,却用"不需要自白"的否定句式,瞬间将物理空间的囚室拓展为精神自由的疆场。"带血的刺刀"与"高贵的头"形成尖锐对比,在生死抉择中确立起革命者的人格坐标。
诗人以三重递进的否定架构全篇:拒绝自白、拒绝低头、拒绝恐惧。每个"不"字都是对敌人审判的反审判,将刑讯室转化为道德法庭。"怕死鬼的自由"这一反讽修辞,彻底颠倒了压迫者的话语体系,使"自由"在革命语境中获得新生。
最震撼的是"放声大笑"的意象营造。这笑声既是个人面对死亡的超脱,更是历史对反动统治的终极审判。"魔鬼的宫殿"的拟物化描写,使抽象的政治预言获得建筑般的实体感,而"动摇"的宫殿与"高唱凯歌"形成毁灭与新生的交响。
末句"共产党员的自白"完成身份确认,将个人命运融入集体叙事。这种将个体"我"转化为政治"我们"的修辞策略,使诗歌超越个人抒怀,成为整个革命队伍的宣言书。全诗以刑场为舞台,用鲜血谱写出一曲气壮山河的信仰交响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