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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柳亚子
孤愤真防决地维，忍抬醒眼看群尸？
美新已见扬雄颂，劝进还传阮籍词。
岂有沐猴能作帝，居然腐鼠亦乘时。
宵来忽作亡秦梦，北伐声中起誓师。
孤愤
清 柳亚子
孤愤真防决地维，忍抬醒眼看群尸？
美新已见扬雄颂，劝进还传阮籍词。
岂有沐猴能作帝，居然腐鼠亦乘时。
宵来忽作亡秦梦，北伐声中起誓师。
诗人感慨万千地牢骚不平。它已深刻到同社会制度，人事礼俗密切相关的“人心思治”和“思潮波动”，颇值赞颂。不妨于此联系诗一下钱泳所说“初见苗而未见象也”，借用秦始皇称皇帝时的云梦泽上种种占卜，做一种想象与揣摩。“真防决地维”便透露了诗人对于现实的不满与警惕。这里“防”是提防，“决”是决裂，要决裂地对待什么呢？地维，借指人间纲纪。说真要防到地缝儿的决裂，其恼怒自不待言。那么，又是决裂了什么呢？群尸，即群丑，令人切齿的“尸位素餐”者。“忍抬醒眼看群尸？”两句写诗人对现实的强烈不满，一种积压已久的愤懑蓦然间喷发而出！“忍”是强自抑制，“抬醒眼”是语带双关——表面上似乎要洗把脸清醒一下，骨子里却是在警惕地睨着那帮尸位素餐者的变位。他们在倡“美新”“劝进”，文饰事恶！天下者，“大义灭亲之世”，谁作威福以致上下鼎沸时？窃目“已见扬雄颂”“还传阮籍词”。对官儿肥而权儿大，“卓荦荦观前事”（王士稹诗）很为忌恨吧？正如朱熹读了阮籍的《为曹刚吊裸坟文》，十分赞扬作者是血性之谈（他怎知后来走上了自杀路）之后，“指而正坐日：‘方今所以为患害者正在此辈’，因为实中说一便惊起。”（赵翼《廿二史札记》）我们晓得这几位愤激者都有些想事而又顾忌得很深！说些什么呢？写文章应见机而行，“鸣高养望，勿撄虎须”（清恽敬《与姚姬传书》）。所以后四句很有幽默感的拈出了这样的象声：“岂有沐猴能作帝”“果然腐鼠亦乘时”——一说就口喷妙语了：封爵授茅如果要用形体比喻：“沐猴”应当为首：“沐猴”，相传身披短褐而被请封王的那个猕猴；至今大王出场你还听得出场如活物那副狞笑吗？何况那些无德无能之辈！真是又臭又酸的腐鼠乘机也飞上了台面。“居然”两字用得极妙——不是忽然，不是立刻，“居然”就有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恼火劲儿。而今竟有此奇事，诗人的愤慨便一发难抑了！然而转瞬之间风云便变了：决心要在“北伐声中起誓师”！对现实的罢黜官僚主义——封建统治阶级的正统策略无可奈何了，“激流勇退”固为上策；然而抱定孤愤立誓改革——立于不败就万不可稍存侥幸！但是后六句也有看法不同的解释。“真防决地维”是写对现实不满之极；“宵来忽作亡秦梦”，是写对于恢复中原的信心；“起誓师”则是写决心之大。于是有人认为这首诗只是表达了对于现实的不满和激愤，对于北伐胜利的信心以及决心起誓改革。这看法也未免太狭隘了些。其实这首诗除了表达对于现实的不满之外，还表达了诗人对于前途的忧虑和恐惧。“孤愤”而作诗，诗中多带惧意，也正是这种忧虑和恐惧的表现。所以有人认为这首诗是柳亚子在革命形势发展迅猛之际的恐惧心理的反映。因为柳亚子曾多次表示过他对暴力革命是不赞成的。他曾说：“革命成功后我决不再做官吏。”又说：“我反对暴力革命，主张渐进改革。”（以上引文见《南社丛选》）可见他对于革命胜利后的政治局势是有所预感的。至于“起誓师”一句，则不过是诗人的壮怀激烈之词而已，似不可联系其人其事妄加理解。“大抵知无不言”，“言之则不能无所戒备”（孙中山评）。即言辞之中也不免略带恐意也何伤哉？然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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